57.第 57 章

迷之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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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当魏卿随着闻子珩走到客厅后, 很快就注意到了放在深灰色沙发边与之格格不入的小木马,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色彩鲜艳的小玩具, 很明显是那个男人专门为闻溪准备的, 而且从它们的摆放位置来看,也许是很久之前就购置了。

    也就是说闻溪经常来这个男人家里。

    原来闻子珩和那个人之间已经熟悉到这个地步了,那个人甚至充当起了闻溪另一个家长的身份。

    尽管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礼貌,可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魏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他走遍客厅和餐厅的每个角落,还找了个借口到卫生间和浴室里搜寻,他看得格外仔细, 生怕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魏卿祈祷着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什么,可惜上天没有听到他的心声。

    他看到了放在洗手池边的两个漱口杯,以及杯中两只款式相同而颜色不同的牙刷,还有挂在架子旁的两个浴花, 就连搭在架子上的毛巾也超过了四条, 这显然不是一个人使用的数量。

    魏卿深吸两口气, 突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他忙不迭靠到洗手池边上, 明镜中倒映出他那张犹如被黑沉沉的戾气环绕的晦暗面孔,他恍若雕塑,幽深的视线定格在倚到一块的两只牙刷上。

    真刺眼。

    魏卿抬手, 把两个装有牙刷的漱口杯分别放于洗手池的两侧, 让它们隔着水池遥遥相望, 只是这种自欺欺人的举动并不能让他的糟糕情绪缓解半分。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空气里略显刺耳。

    魏卿迅速收拾好阴鸷的面部表情,神色平静的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魏老板,我查到了。”李禹忐忑不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似乎害怕不小心触碰到魏卿的雷点,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小心翼翼的,“这个祁成彻目前是西华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五年前从波士顿深造回国,好像是在你和闻先生分手之后,他才结识闻子珩的。”

    “还有呢?”魏卿压低了声音。

    李禹斟酌道:“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闻先生忙着工作时,祁成彻会帮忙接送孩子,有段时间那孩子直接在祁成彻家里住了小半个月。”

    言尽于此,剩下的话不必多说,魏卿都懂,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你去查查祁成彻这个人的过往。”末了,魏卿又补充一句,“感情经历那些。”

    挂断电话后,魏卿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从来不是个善于隐藏真实情感的人,以他的家世和身份,不管是以前学校里还是现在公司里,他都不需要戴着面具生活,哪怕无时无刻不在甩脸色,照样有大把的人围上来讨好献媚。

    可是这一刻,魏卿恨不得换一张脸,他不希望闻子珩看到他现在这么狰狞的模样,并且还是在那个祁成彻面前,他还知道闻子珩在这方面的心思异常敏感,能轻而易举发现他的不对劲。

    事实证明魏卿对闻子珩是非常了解的,即便魏卿已经在很努力的假装出若无其事,闻子珩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反常。

    不过闻子珩也如同魏卿料想的那样,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而后却还是忍不住往魏卿这边瞥。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人的演技都一样拙劣。

    “子珩。”祁成彻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打破了萦绕在沙发上两个人中间的沉寂,“马上就吃饭了,你把小溪带出来吧。”

    闻子珩应了声,随后起身朝卧室走去。

    魏卿本想跟着闻子珩的,结果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抬眼就见闻子珩走进卧室后咔擦一下把房门关上,愣了片刻,魏卿往厨房走。

    祁成彻正把煲好的鸡汤倒入碗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闻子珩过来了,头也不回便道:“小溪出来了吗?你先把菜端上桌,可以开饭了。”

    “没有,他们父子俩还在说悄悄话。”魏卿说。

    “是你啊。”祁成彻诧异地回头,旋即眯起眼睛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子珩来了,你先去外面坐着吧,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闻言魏卿端菜的动作一滞,险些绷不住,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虚假冰冷的笑容:“今晚麻烦你了,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心里却在想祁成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宣示领土权还是耀武扬威?

    他是客人,难道闻子珩就不是客人了吗?

    不就是闻子珩把这里当酒店住了些日子,这厮还蹬鼻子上脸装起一家人了。

    祁成彻不知道魏卿心里的山路十八弯,脸上洋溢着热切的笑意,和魏卿一起把盛好的饭和三菜一汤都端上餐桌,又十分自然的拿来放在客厅角落的幼儿座椅,并在那个位置摆放好闻溪专用的熊猫碗筷。

    没多久,闻子珩牵着闻溪的手从卧室出来,闻溪眼眶通红,肉肉的小手不停揉着眼睛,祁成彻见状赶忙脱掉围裙,满脸关切地蹲下来抱住小家伙安慰,谁知闻溪忽然嘴巴一扁,嘤嘤嘤的小声啜泣起来。

    祁成彻熟练又温柔地哄着闻溪,闻子珩也半蹲在旁边,沉默地看着祁成彻和闻溪的互动,时不时眼神尴尬地看魏卿一眼。

    等祁成彻哄好闻溪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把闻溪抱到幼儿座椅上坐着,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我们吃完饭就吃布丁好不好?”

    闻子珩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医生说别太惯着他了。”

    “孩子嘛,偶尔任性一下还是要宠的。”祁成彻在闻溪旁边落座,抬头对坐在他们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魏卿笑了一下,口吻有些无奈,“不好意思,魏先生,让你久等了。”

    魏卿:“……”真他妈想揍这家伙一顿,你又不是闻溪他妈,做出这么一副操心家长的样子给谁看?

    可同时涌上心头的是一股有心无力的愧疚,他再怎么看不惯祁成彻,也不得不承认祁成彻帮了闻子珩很多忙,连闻溪都跟他那么亲近。

    反观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刚才闻溪哭闹时,他只能站在一旁无声地看着。

    闻子珩和祁成彻带着闻溪坐在餐桌一边,魏卿孤零零的坐在餐桌另一边,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却仿佛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最后魏卿哑声说:“没事。”

    “吃饭吧。”祁成彻笑道,“最近没去超市采购,家里有的食材不多,只能做些家常小菜,还希望魏先生不要介意。”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魏卿僵硬地扯着嘴皮子。

    “你太客气了,怎么会麻烦呢?”祁成彻用公筷往闻溪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偏头温和地看了闻子珩一眼,笑得脸颊两边旋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子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魏卿感觉胸口又中了一箭,沉默了很久才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快五年了。”祁成彻一边照顾闻溪吃饭一边回答。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魏卿又问。

    “偶然间认识的吧,当时子珩受了点伤,我送他去医院。”祁成彻如实说,却对闻子珩受伤的原因避而不谈,他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带有几分探究,“魏先生好像对我和阿珩的过去很感兴趣?”

    魏卿没心情去细想祁成彻话里的意思,眉头紧簇,把目光投向埋着头沉默不语吃饭的闻子珩:“你受什么伤了?”

    闻子珩愣了片刻,头也不抬地说道:“没什么。”

    从开始吃饭到现在,魏卿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那根弦越收越紧,然后——

    “啪”地一声断了。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我在问你话啊闻子珩,你当年怎么了!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连句话都没有!”魏卿双目血红,猛然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盛在碗里的滚烫鸡汤溅到他手上,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似的。

    他忍了太久了,本以为可以很冷静,可是每次见到闻子珩,就会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言行举止全部不受控制。

    闻子珩被魏卿突然的举动吓得一个哆嗦,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祁成彻见状忙跟着起身,忍着温怒劝道:“魏先生,请你冷静……”

    “你给我闭嘴!”魏卿转头瞪向祁成彻,眼底翻腾的戾气冷不丁把祁成彻吓了一跳。

    此刻魏卿的表情太狰狞了,那股郁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从身体里涌出来,连说话都带着压迫性的气息。

    闻子珩脸色苍白,睁大眼睛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抖着唇说:“你别闹。”

    “好,我不闹。”魏卿扬唇露出一抹冰凉的笑,他忽然绕过餐桌走到闻子珩面前,一把抓起闻子珩的手腕,“我们出去说。”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就这样僵持了一下午,别看闻溪表面上乖巧听话,倔起来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点简直和魏卿一模一样,有时候闻子珩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

    闻溪不肯下车,他只能等。

    等到晚上七点钟,等到忍无可忍后,闻子珩忽然钻进车里把闻溪强行抱出来,径直走向电梯口。

    闻溪不爱说话也极少会发出其他声音,他一直都是在用行动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正如此刻,他的不满和怨气全是以挥动拳头的方式体现出来。

    小孩的力气不大,每一拳打在闻子珩身上就像是在挠痒痒似的,这样的力度不会对他造成丝毫影响,可是闻溪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却犹如一支箭狠狠插到闻子珩心头,他苍白的脸在电梯灯光下看不到一点血色。

    “坏人。”闻溪眼里包着泪水,声音里缠绕着哭腔。

    “我不是坏人。”闻子珩抱紧闻溪,偏过头在他耳边叹息着说,“小溪,我可是你爸爸,怎么会是坏人呢?”

    等到电梯门缓缓打开,闻子珩迫不及待迈出电梯,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房门前。

    拿钥匙开门时,闻溪忽然扭动身体从闻子珩怀里滑了下去,他一骨碌从才打开的门缝里钻进屋里,待闻子珩把门关上换好拖鞋后,闻溪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闻子珩知道闻溪躲在什么地方,他们在这套房子里住了有些年头,但凡是闻溪心情糟糕或是恐惧愤怒的时候都会躲到浴室里,仿佛那片小小的天地就是他的庇护所,似乎只有那个小空间才能给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这次闻子珩没再像以前那样,守在浴室门外耐心安慰劝导闻溪,他连客厅里的灯都没开,慢慢踱步到阳台上。

    如今天气逐渐回暖,哪怕是在阴雨绵绵的夜里也不会感觉太冷。

    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和灯红酒绿的夜景,时不时遥远的传来车笛声。

    闻子珩靠在冰凉的玻璃上,伸手在栏杆前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上周放在角落的烟和打火机。

    他是在生了闻溪后染上烟瘾的,当时一边打工养活自己和孩子一边继续繁杂的学业,沉甸甸的负担就像是两座巨型山峰压在他的肩膀上,抽烟和喝酒无疑是缓解压力最实惠又快捷的方法。

    后来顾及到孩子,闻溪就把烟戒了,只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家和办公室的抽屉里备上烟和打火机。

    到了晚上,闻子珩没心思做晚饭,打算点个外卖解决他和闻溪的晚餐问题,正在手机软件上查看附近的餐厅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闻子珩还以为是楼上楼下的邻居有点小事来找,便放下手机走过去,开门之前他从猫眼里瞧了一下,只见楼道里的橘黄色灯光显得格外昏暗,将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容笼罩上一层模糊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