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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303：偷情
欢欢下意识拒绝，“皇儿今日身体不适，父皇我们改天再战？”
盛怒之下的慕龙阙哪个打得过，为了小命着想，欢欢哪里敢和慕龙阙切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慕龙阙不由分说。
影一突然出现，“属下最近研究一套新的拳法，斗胆向皇上讨教。”
欢欢松了口气，小脸紧绷也柔和了下来，逃也似的窜到不起眼的角落，慕龙阙是哭笑不得，虎毒不食子，他就算是在生气也不会拿欢欢出气。
不过，既然有人上赶着过来挨打，他就不客气了。
影一苦不堪言，被慕龙阙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好歹救下了小主子。
他一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受些伤顶多躺个十天半月的就能痊愈。
“得了，别鬼哭狼嚎的，今儿御膳房做的歌吟饼全归你啊。”
影一有个毛病，酷爱甜食，这不有了歌吟饼，本来疼的直叫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慕龙阙对欢欢招了招手，这小子却是害怕的直躲，慕龙阙无奈的板起脸，“慕星移你过来。”
欢欢迟疑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慕龙阙只是揉了揉欢欢的小脑袋，“娘亲要回来了．”
欢欢脸上顿时晴朗，喜笑颜开的追问，“娘亲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么？”
慕龙阙沉重的心事被欢欢脸上的阳光驱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着答道，“是啊，是啊！”
父子俩喜笑颜开，深深地刺激到了慕佳人，身旁落了一地的花瓣。
花盆里繁盛的月季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在冷冽的风中显得尤为可怜，慕佳人瞧着，这花枝光秃秃的倒像极了她自己。
即便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慕龙阙仍旧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光是恨，又有什么用？
一阵烦躁恼人的很，慕佳人挥手打翻花盆。
声响自然是引起了不远处的父子俩注意，只是抬头望过去，花盆碎了一地，却是没有人影，倒是没有多想，二人相视一眼，只当是风太大了。
“皇上。”章德明直到见了皇上脸上的笑容，才敢小心上前，“太后娘娘有情。”
自从古若嬛离宫之后，太后也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坤宁宫建起了小佛堂。
终日礼佛，倒是和以往记忆慢慢重合，勾起了慕龙阙心底的柔和。
“走吧！”慕龙阙牵着欢欢的手未放开。
这意思怕是想带着欢欢一同去看看太后娘娘的，欢欢曾经给太后下过泻药，可是欢欢终究是个孩子。
无论太后是因着这个原因还是因着不喜古若嬛而厌恶欢欢，毕竟血浓于水，亲人间哪有亲疏远近之理。
欢欢死死的站在原地，不肯挪动一步。
“父皇，儿臣约了陈三公子一起读书，父皇教导儿臣不肯失信于人。”欢欢小心翼翼的看着慕龙阙，似乎生怕被拒绝。
欢欢真心不喜欢那老妖婆，她帮着那个狐狸精一同欺负娘亲，就算是爹爹的心愿。
他也不能原谅，更何况那老妖婆根本没一点悔改之意。
慕龙阙盯着欢欢的眼睛看了半响，“罢了。你去吧，不能失信于人。”
欢欢如蒙大赦，却是小跑着离开，看样子确实是不喜太后。
慕龙阙无声的叹了口气，那段时间太后的确是尖酸刻薄的过了分，如今已经恢复平素与世无争的雅静。
慕龙阙真心想缓和祖孙间的关系，却也知道缓解不易，且等着日日慢慢修复才是啊。
“母后。”坤宁宫里香火缭绕，显然这香气绝不是一日两日熏陶出来的，看来太后是真的诚信立佛。
“你来了”
太后礼佛之后，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慕龙阙本来心中有些许忐忑。
即便太后变了心性，她对慕佳人的疼爱如同亲生女儿这改变不了。
慕龙阙以为为这事儿，太后会责骂他几句，无论那晚事实真相如何，太后骂了，他便默默承受，却不想太后只字不提。
“来，这是母后亲手做的桂花糕，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母后亲手做的。”
太后举着一块糕点送到慕龙阙嘴边。
这般慈爱，就算是儿时慕龙阙也未曾享受过一分，脸上微有动容，却是接过了桂花糕，小口的含在嘴里。
对于慕龙阙的年纪，桂花糕甜了，他本就不喜欢这般甜的东西，慕龙阙却舍不得吐出去。
那一小口的桂花糕在口腔里慢慢的划开，流淌在舌根，甜酥了味蕾，最终流淌到他心里，记忆不时地跳动，牵引着回到童年不多的快乐记忆中去。
“大皇兄又欺负孩儿。”小慕脸上脏兮兮的，显然是大哭了一场，迫不及待的跑回来和颜宜凤告状。
颜宜凤面无表情，只是端出了一盘桂花糕摆在他的面前，香气诱惑着他，却在每次小慕伸手的时候，用戒尺狠狠地打掉他的手。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也不能让小慕放弃，如此下来，小慕的执着并没有得到桂花糕，反而是两只手背都红肿起来。
颜宜凤的声音如同出谷的幽兰，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也不曾多带几分烟火气息，冷静的不像是一个母亲。
“可是知道哪里错了？”
小慕委屈的又要掉泪，却在颜宜凤冷静的眸子中生生忍了回去，娘亲最不喜欢小孩子哭泣。
正在他难过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一块桂花糕送到了他的嘴边，小慕欣喜的瞧着颜宜凤。
颜宜凤却是直接将桂花糕塞进了他的手里，甜甜的滋味刺激味蕾，也就忘却了被欺负时的无助，被母亲惩罚的疼痛。
一块平常无奇的桂花糕与其说是想念它的味道，不如说是想念寄托在它身上的记忆，以及化不开的母爱。
颜宜凤叹息着，“以往的日子，我对你算不得温馨，甚至刻薄严厉。你可是怪我？”颜宜凤没有自称本宫，就像是平常人家的母子闲谈一样。
慕龙阙脸色微变，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摇头，先皇残暴，对待儿子又曾好到哪里去，若不是当年母亲的与世无争。
无家族依靠的母亲想来是不可能护得住自己，更不能护得住他的。
颜宜凤依旧是叹息，声音压抑着低沉的几声咳嗽，“即便是你怪我，也情有可原，我并不是个好母亲。”
颜宜凤神色坦然，显然是要对慕龙阙敞开心扉的，慕龙阙放下桂花糕，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十年前，母后为何突然音讯全无？”
颜宜凤一怔，回过头，怔怔的看着慕龙阙，似乎是透过慕龙阙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
慕龙阙心中清楚，她再看先皇，妃子有意，皇帝无情。
慕龙阙心中一痛，握住了颜宜凤皱纹交错粗糙不堪的手。
“母后？”
颜宜凤尴尬的回过神，却是直直的盯着远处的茶杯。
“先皇驾崩，母后对这个尘世间，早就没了半点牵挂，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母后自然可以安心的离去。”
慕龙阙眸子幽深，他的母后是想了却残生的，原来母爱也只能如此了，慕龙阙勾起嘴角，忍不住嘲讽的笑笑。
颜宜凤摸着慕龙阙的脸颊，“你和你的父皇越发的相像，临死的一刹那，母后，母后以为舍得了一切，却终究是放心不下你的。然，母后已经服下了毒药。”
慕龙阙眼眸一亮，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暖暖的，一个男人即便伪装的再坚强，那不可或缺的感情也无法填满缺失的疼痛，只能用冷漠掩饰。
“母后不想死，许是上天看出了母后的心愿，一位隐士救了母后，给母后解毒，却因为母后中毒已久，身子落下病根，只能留在他处，修养，解毒，想不到这一住就是十年。”
慕龙阙看着颜宜凤的黑眸，她说的很平缓，这生离死别的瞬间被一句话带过去，他深知母亲这十年的不易。
回忆初见时母亲行动的不便，想来那个时候，她的身子并没有复原，以至于出现呆滞的神情。
更是用尖酸刻薄保护自己，是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儿子无法接受她，故意伪装来保护自己。
一个人的品行怎么会轻易的改变，就像是判若两人一般。
慕龙阙突然释然了，眼眶微微的湿润。
“那位高人何在，北岳定当重金酬谢。”
颜宜凤温婉的笑着，“高人定是四处云游，自从医治好母后之后，便不辞而别。”
慕龙阙了然，“却是可惜了”
“有缘自会再见。”颜宜凤眼眸中晶亮，神秘莫测的样子，倒像是看破了天机的道长。
慕龙阙随声附和。
颜宜凤拉着慕龙阙家长里短，似乎是因着慕龙阙和古若嬛坎坷的感情心里难受的紧。
竟红了眼眶，言语中对古若嬛的态度倒是柔和了许多。
慕佳人一直暗处盯着慕龙阙，瞧着太后突然转变的模样，恨得牙痒痒的，险些就忍不住冲出去戳穿。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她，慕佳人大惊失色，落入了一双不失阴沉的春杏眼中，“主，主子。”
偌大的仁宫早就被慕佳人将仆人遣散，半跪在杀天绝的面前，心中忐忑不安，仔细思索着近日的举动。
杀天绝不声不响的赏了慕佳人一巴掌，“慕佳人，你可知错？”
杀天绝挑弄着一条碧玉的小蛇，慵懒的模样看不出喜怒，这蛇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就是欢欢养着的那条。
后来为了捉弄慕佳人，被慕佳人利用，无用后，献给了杀天绝。
许是因为这条蛇与古若嬛亲近过，倒是颇得杀天绝的心意，走到哪里都带身上。
甚至用他自己的鲜血供养，一指粗细的小绿蛇，俨然长得粗壮了许多。
“属下，不知。”慕佳人硬着头皮。
杀天绝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是你将古若嬛的消息派去给安以怀和寂泠然的，若不是被莫珏发现，本领主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慕佳人眼神转了转，慌乱不堪，“属下知错。”
杀天绝眼珠子猩红一片，狰狞恐怖的盯着慕佳人。
灵活的舌尖如同游蛇一般舔了舔鲜红的唇瓣，慕佳人毛骨悚然，身子不住的颤栗，却是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是被这条蛇感染，杀天绝近日的手段越发的狠厉无情，慕佳人自然是不敢往枪口上撞，只能咬着牙挺过主子的责罚，便会否极泰来。
“哼，念在你这次倒是做成了一件事，便先饶了你啊。”杀天绝猛地一下子收回身子，绿色的小蛇看热闹似得对着慕佳人吐着蛇信子。
慕佳人眼眸一沉，心下了然，主子大概指的就是她与慕龙阙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
“古若嬛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杀天绝血红的眸子没有退却，诡异的盯着慕佳人头皮发麻，忙不失的承诺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窗户猛烈的响动，慕佳人松了口气，背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此时湿哒哒的贴着后背，难受的厉害。
“来人。”且先不论杀天绝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那个贱人马上回来了，她自然要笼络皇上的心，哪怕是冰山一角，足以让他们决裂。
“来人。”慕佳人等了半响都无人答应，杀天绝不会是将她宫里的人都杀了泄愤了？
“你在等我么？”忽然，阴凉的气息从慕佳人的背后冒出了，阴森的仿若是地狱爬上来的猛鬼，慕佳人一惊，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刁胆。”
刁胆是杀天绝的得力助手，也是色中恶鬼，偏偏对慕佳人情有独钟，那片牡丹林也是弃之不理了。
“你怎么又来了？”慕佳人并无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