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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447：惊吓
古若嬛只是对醉舞说道，“想不到北疆如此开明，若是在北岳，未经主子开口，胡言乱语的奴才都会被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醉舞笑笑，“北疆对待仆人一向仁慈，不过，奴大欺主的奴才同样依法处置，掌嘴。”
那婢女一怔，定定地瞧了醉舞许久，最终咬了咬牙，巴掌声回荡在屋子里，谁也不曾开口，只要清脆的巴掌声一直响着。
良久，巴掌声减弱，醉舞冷冰冰道，“怎么没力气了？”
婢女疼的抽气，沉闷的巴掌声倒惹的人心厌，古若嬛道，“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改过就是好奴才。”古若嬛着重咬字奴才。
婢女不敢反驳，头快埋到了胸口，仍旧能看的清红肿的脸颊。
醉舞道，“还不谢谢皇后娘娘为你说情。”
“谑谑娘娘慈悲。”婢女微微欠身，模样惨不忍睹。
古若嬛摆了摆手，“下去吧。”
“不知自古以来便是礼仪之邦的北岳该如何处置向客人下毒的奴才。”醉舞目光锐利的盯着粉香，方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杀鸡儆猴，让古若嬛没有理由保护粉香。
“粉香，你可是在点心中下了毒？”
粉香泪流满面，疯狂的摇头，“奴婢不敢，不曾下毒。”
“哼，太医说地瓜和鸡肉一同食用，便会引起腹泻，她若是不是有意而为，怎可能恰巧就做了这两样点心过来，本圣女瞧着就是故意谋杀。”
醉舞这话便是意有所指，暗指粉香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才对她下手的。
“奴婢，奴婢不清楚圣女喜好，特意问了圣女的贴身侍女，才得知圣女最喜好这两样食材，本想投其所好，却不想办了坏事，奴婢知错。”
粉香收了眼泪，此刻也冷静下来，井井有条的陈述。
“听闻皇后娘娘文通武略，甚至精通医术，你作为娘娘的贴身婢女，眼前的红人会不知晓？”
古若嬛风轻云淡道，“不过是个奴婢，教她识几个字，能使唤便是，还需学了医术，莫非是要嫁给王公贵族不成？”
粉香咬着下唇，模样可怜。
醉舞眼眸一转，“那大抵是巧了，我作为圣女也是不知道这些吃食的忌讳的，偏偏还吃了那么多，也不能全怪粉香，罢了，粉香你先下去吧，这事儿你也受了我不少委屈。”
醉舞突然的大气之辞，不仅让粉香大吃一惊，就连古若嬛也很是意外，按照前些日子醉舞对婢女栽赃粉香一事的得理不让人来看，她轻而易举的放过了粉香，倒有些出人意料了。
粉香瞧着古若嬛点头，才出了门去。
醉舞又瞧着素素，“我与你家娘娘说些体己话，你们都出去吧。”
醉舞的北疆婢女尽数退出门去，素素却不动，醉舞一如既往的说着酸话，“还怕我一个手脚无力的病人害了你家娘娘不成？”
“素素你下去吧。”
醉舞满意的笑笑，“我吐的浑身乏力，头也昏昏沉沉的不舒服，人多嫌的晃眼，头又疼了．”
“圣女的情况合该歇息养病，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本宫不便打扰了．”
醉舞紧忙抓住古若嬛的衣袖，“皇后娘娘且慢。”
古若嬛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醉舞，“圣女头又不疼了？”
醉舞笑的讪讪，眼底闪过一抹怒气，古若嬛是故意和她做对的，她既然秉退了众人，定是有话和古若嬛说的，古若嬛却装作不懂得样子，就是
古若嬛又道，“既然圣女的身子舒服了，本宫不便打扰。”
醉舞并没有发脾气，只是在枕边翻出一个小盒子，“我一直仰慕北岳的马上皇后，敬佩你的英勇，女子带军打仗千古未闻，这是北疆有名的妆镜，是北疆圣女独有的，送给娘娘。”
古若嬛一怔，醉舞的眸子亮晶晶的，波光闪烁，十分真诚，古若嬛迟疑片刻，接过了盒子，刚要打开，被醉舞制止到，“皇后娘娘，我身子乏了．”
醉舞的神色的确十分难看，古若嬛瞧了瞧手里的盒子，“那本宫改日探访。”
素素拿着醉舞送的盒子反复打量，“娘娘，这盒子瞧着与一般女子用的妆镜并无不同，那北疆的圣女为何秉退了众人？奴婢觉得其中怕是有不稳妥之处。”
素素话音未落，粉香进门来，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奴婢无用，请娘娘责罚。”粉香虽然怯懦善良，却不傻，她知道若不是娘娘为她开脱，今日定是逃不了责罚的。
“你没有错，吃了亏只有自己去做才能得到偿还。”
粉香顿时羞红了脸，“奴婢蠢笨，若不是奴婢，也不会牵连了娘娘，差点着了圣女的道。”
古若嬛指着圣女给的盒子，“你先起来，看这盒子怎么样？”
粉香一怔，抬眼去瞧，摇摇头，“这就是平常的妆镜。”
“这是圣女送我的。”
粉香抿着唇沉思，“奴婢瞧着这盒子是中原产的，奴婢记得在山上的时候有位夫人用过的，花纹颜色都大致相同。”
“那你说北疆的圣女为何送我一个中原产的妆镜，而且依她所言，这是北疆圣女独有的。”
粉香眉头也皱了起来，“奴婢与圣女相处，只觉得圣女脾气火爆，难伺候的很，从这一次看，奴婢不觉得圣女会如此好心，奴婢甚至觉得……”
“但说无妨。“
“奴婢觉得圣女是冲着娘娘来的，感觉她身上有很大的敌意，却又被刻意隐藏起来了．”
古若嬛脸色深沉，忽然一动，要打开妆镜，被素素抢先夺过，打开了。
盒子里没有毒气，也没有骇人的蛊虫，只有一把精致的匕首，蛇形的匕首，身上点缀着各色珠宝构成的昆虫。
北疆的蛊虫以五毒最为著名，而这五毒神态各异的皆在匕首剑鞘之上了。
素素瞧了一眼古若嬛，一把拔出匕首，匕首锋利倒映人脸，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兵器。
难怪醉舞会说这是圣女独有的妆镜了。
素素反复检查，才交给了古若嬛，古若嬛心动不已，只是心里觉得很是古怪，醉舞早先见面未流露一丝一毫的钦佩之意，今日食物中毒，反而对她示好，且送了这么贵重的匕首，的确说不过去。
古若嬛将匕首递给素素，“且先放着看看再说。”
粉香仍旧跪着，不肯起身，古若嬛叹了口气，点了点粉香的头，“你若是有梧桐细心，素素谨慎，就不是粉香了，起来吧。”
粉香皱着嘴，委屈的泪意盈眶。
素素无奈的拉起了粉香，“天色不早，娘娘要休息了”
粉香对古若嬛行了礼，被素素半拖半拽的拉走了。
古若嬛躺在枕头上，慕龙阙传话过来，说是被政务缠身，今晚夜宿御书房了，没了慕龙阙那厮纠缠，古若嬛反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早上是被醉舞惊恐地尖叫吵醒的，素素过来的时候说，“不知道圣女招了谁恨，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旁多了带血的长发，吓得病的更重了．”
粉香和梧桐沾着素素的话尾巴进来，相视一笑，尤其是粉香没了昨晚的畏畏缩缩地可怜模样，欢快的跳过来，自荐要给古若嬛盘发。
古若嬛从镜子里看着粉香笑嘻嘻的脸颊，“昨晚吃了蜜饯，早上笑的这般甜？”
粉香点点头，“昨晚吃了一盆的蜜饯，现在甜的不得了”
“醉舞圣女昨晚受惊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粉香狡黠一笑，像只小狐狸，“娘娘有证据么？”
梧桐横了粉香一眼，“娘娘怪奴婢吧，粉香昨晚伤心的厉害，奴婢一时没忍住，就……”
古若嬛笑着摇摇头，“就你蔫着坏。”
梧桐吐了吐舌头，知道古若嬛没有责怪她们，对着粉香眨了眨眼睛，主仆四人其乐融融，直到醉舞的婢女哭丧着脸过来像古若嬛求救。
“皇后娘娘，圣女吓得不轻，谁都不让靠近，只喊着您的名字，请您过去看看吧。”北疆的婢女满脸焦急不似作假。
毕竟醉舞在椒房殿，古若嬛当然不能让她出事。
侧殿内，古若嬛还未进门，一只玄青色的瓶子飞了出来，素素迅速拉着古若嬛躲了一边，瓶子擦着素素的衣襟，砸在地上，细碎了一地。
醉舞斯似哭似笑的尖叫声不断，古若嬛瞧了一眼北疆婢女，北疆婢女站定门口，胆怯的探头瞧了一眼，急忙缩了回来，怯生生的道，“请娘娘进去。”
素素冷哼一声，“这是你北疆的圣女，你不进去贴身伺候着？”
北疆的婢女一僵，“奴婢，奴婢不敢。”
古若嬛冷冷瞥了一眼，却是径直进了屋子，随后屋门紧闭，那婢女从外面关上了房门，似乎怕醉舞跑出去伤了她一般。
屋里不出意外一片狼藉，那些易碎的瓷器混杂一起，反观醉舞则是镇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方才惊声尖叫的人不是她一般。
醉舞抬起头正看见古若嬛进来，十分欢喜，站起来，欠身，“娘娘，你来了，我刚刚泡了茶，这茶是北疆特有的。”醉舞倒了两杯，见古若嬛不动，率先端起来，颇为享受的饮着。
古若嬛坐下，茶水是黑的，黑水之中漂浮着漆黑的犹如干瘪蜈蚣的虫子。
“娘娘莫小看了这茶，听闻娘娘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醉舞特意为娘娘准备了这茶，谁知道北岳的蜈蚣难寻，否则也不会准备这么长的时日了”
醉舞倒是说的真情实意，只是听起来，颇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古若嬛举起茶杯，临近嘴巴，桌子猛的一晃，茶水一滴不剩的溅到了身上，醉舞脸色惨败，捂着嘴干呕，好一会儿平复下来，瞧见古若嬛湿哒哒的衣裳，颇为不好意思。
“都是我白白浪费了这茶不说，还毁了娘娘的一件好衣裳。”
古若嬛心中有一丝庆幸，想来常人是无法接受一杯带着漆黑蜈蚣干尸的茶灌入肚中的。
醉舞叹了口气，“醉舞再去寻些蜈蚣为娘娘酿些酒，也好补身子。”
古若嬛笑笑，“多谢圣女好意，圣女的身子似乎未痊愈，本宫唤御医来再为圣女瞧瞧，本宫先回去换身衣服。”
醉舞并未阻拦，站起身，欠身，只道，“娘娘慢走。”
古若嬛出了门松了口气。
素素嘀咕着，“怎么看都觉得这圣女古怪的很，明明进门之前，又是喊又是砸，怎么娘娘进了门，不仅只字未提那惊吓之事，还为娘娘泡了蜈蚣茶，莫非醉舞圣女真的是敬佩娘娘不成？”
侧殿之中，醉舞遥望着古若嬛的背影，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用北疆语将两个婢女招呼进来，收拾了狼藉后。“走吧，与我那好姐妹醉歌公主许久不见，该去瞧瞧了”
雍和宫金碧辉煌，四根金灿灿的两人粗的柱子金龙盘绕，口吐火红的龙珠，醉舞瞧了一眼，见着明黄色的身影，步履加快，在慕龙阙出来之前，率先踏进了侧殿。
醉歌口中唱着哀伤的曲子，手持毛笔，伏在案几上，不知画着什么。
醉舞上前，醉歌慌忙挡住了画作，然而醉舞虽然只是瞧了一眼，便看的清楚，画纸上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眸中传情，神韵极佳。
醉舞一把推开醉歌，拿起画纸，转眼撕成了碎片。
醉歌眸中含泪，微微颤抖双肩，不知所措的盯着地上已然碎成了一堆的纸片。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醉舞冷声道，又转头吩咐北疆婢女，“打扫干净。”
醉歌身边的婢女不敢怠慢，迅速清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