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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九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慕容止仍旧拉着越如歌的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宋小九喊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响亮，他一开始也没有看见楚玄澈过来，但是这件事，楚玄澈早晚会知道，宋小九自己说，总比他来说要好很多。
楚玄澈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脚底升起，然后慢慢往上攀爬，他感觉到自己在颤抖，只刚刚张开嘴，上下牙就磕在一起，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楚玄澈看了宋小九一眼，宋小九瞬间就被人抽离了全部的力气，当即就跌倒在地，旁边的宫女颤巍巍爬过去扶她，可是自己身上都没力气，又怎么能扶得起她？
“皇上……”宋小九张了张嘴，只哭了一声，后面就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她已经没有了最后的砝码，楚玄澈知道她的灵魂已经换了人，以后也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楚玄澈的目光从宋小九的身上划过，然后落在了越如歌的身上，他细细打量着越如歌，然后又看向她紧紧和慕容止握住的那只手。这是从前自己喜欢的小九吗？楚玄澈一时间没有把她和自己记忆里的宋小九对上号，宋小九已经离开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已经只剩下思念，旁的都快忘了。而如今能想起来的，大多也是这个在自己身边好
几个月的宋小九。
其实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吧，九千岁不是一个轻易移情别恋的人，更不该对自己从前的爱人这般狠毒，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宋小九根本就不是真的宋小九，越如歌才是真的越如歌。
他想起来，从前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听闻，九千岁对越少将十分仰慕，原来，故事在开始的开始，也有过昨天。
从很早很早以前，缘分就已经注定了，他是个后来者，而且还认错了人。
楚玄澈曾经想过，如果宋小九要是回来了，自己会怎么办，而看到这个宋小九的时候，他也的确给了许多温存，就算后来热情退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抛弃她。
到底是自己从前爱过的人。
如果从一开始，楚玄澈就知道，这个宋小九是假冒的，而越如歌才是真的宋小九的话，他绝对会狠狠驳斥这个女人，然后继续死缠烂打在越如歌的身边，也根本不会对百里扬生出任何的心思。
可是现在，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已经娶了的人也没办法送回去。
更何况，楚玄澈明显感觉到，自己和越如歌之间，已经有了疏离，他站在她面前，知晓自己还是爱她的，可是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更不知道要如何亲近。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只能听到宋小九低低的哭声，茯苓已经被吓傻，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攀上高枝，跟了宋小九，想着往后宋小九受宠，自己也能跟着在这宫中神气，说不定宋小九为了争宠还会把自
己献给皇上，到时候自己也能做一把后妃，可是现在，一切美梦都破裂了。
这个宋小九是假的，皇上根本就不爱她，一想到这一点，茯苓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宋小九要被冷落后宫，自己估计也要落魄一生。
可是楚玄澈却朝宋小九伸出一只手来，“地上凉，先起来吧。”
楚玄澈的声音有几分低沉，听不出喜怒，宋小九将手搭在了楚玄澈的手上，借势起身，却仍旧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敢动。
楚玄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知道自己应该震怒，应该发脾气，应该把这个胆敢冒充宋小九欺骗自己感情的女人拖出去杖责至死。
可是他不能，这就是宋小九的脸，也是这几个月来，自己熟悉的，爱着自己的宋小九，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站在那里的样子，心头就像是被谁揉动了一下。
从前他爱她，她不爱他，他想要保护她，她不需要他的保护，如今，纵然换了一个灵魂，但是这个躯壳，到底是留在了他的身边。
楚玄澈生出了几分近乎变态的执念，就算是慕容止得到了灵魂，自己至少也得到了身体不是吗？
如果再抛弃这个宋小九，他又要怎么办呢？去追百里扬吗？她已经嫁做人妇，离开京城，满城的石头开花都没有打动她的心，她不会再回来了。
缠着越如歌吗？就像是缠着从前的宋小九一样？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越如歌爱着的是慕容止，从前不会改，以后也不会改，自己就算是缠着，也没有什么用。
他太累了，他不再年轻了，真的没有继续去追随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勇气了，他只想抱着一个慰藉，哪怕这个慰藉只有一副从前的躯壳。
有个躯壳也是好的，楚玄澈想，只要这个躯壳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若是九千岁没有什么事，朕就先与花妃回去了，”楚玄澈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止的眼睛，“今日是朕与花妃成亲的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九千岁该不会叨扰才是吧。”
慕容止琉璃色的眸子清冷地看着楚玄澈，而楚玄澈也毫不惧怕地与慕容止对视。
他要让慕容止看到自己的坚持。
慕容止的嘴角轻轻抖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他知道自己无法劝服楚玄澈了。
“那本督就先回府了。”
“好走不送。”
一直到慕容止与越如歌离开，宋小九还处在呆愣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妃，回宫吧。”
清清冷冷的“花妃”二字让宋小九心头一颤。
“皇上，您怎么不唤臣妾小九了？”
茯苓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听得这话差点又腿一软摔倒在地。
“因为……”楚玄澈抬手，轻轻抚摸着宋小九的脸旁，把她耳边的碎发拢到了耳后去。
“从今日开始，没有什么宋小九，只有朕的花妃。”
“你嫁给了朕，朕便是你的夫君，无论如何，朕都会护你周全。”
有的时候，女人真的会被一句话给感动。不管她到底相不相信这是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