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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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瑞雪堡,即是国王的宫殿所在,也是纳瑞公国的文化中心,一年一度的考核盛典就在这里举行。

    我身为阿尔卑斯家族成员,和家人居住在纳瑞雪堡旁边郡县内的伯爵庄园。

    伯爵庄园位于郡县正中最好的位置,从明亮干净的落地窗看出去,整个郡县都被笼罩在肆虐的暴风雪中,无处不在的大烟筒高高耸立,不断的喷吐着厚重洁白的蒸汽,蒸汽缓缓升空,与积云融为一体,排放出这些蒸汽的机械,为这座郡县提供了足够的热能和动能。

    向下看去,落差有几十米,可以隐约见到顶风冒雪的居民商贩,和往来于蒸汽工坊和宿舍的工人队伍。他们早已习惯了这里恶劣的气候,不用像那些外乡人一样,非得有魔法防护或交通工具抵挡风雪才能出门。

    我第一次以无比清晰的意识和绝对自主的思维欣赏这一切,一不小心就被这幅蒸汽朋克风格的独特景象吸引了。嘿嘿,这日子真苦逼,亏他们还引以为傲呢,官方的洗脑很成功嘛~

    昨天恢复神智之后,经过一夜的冥想,前世的所有记忆就像才过去一天一样,清晰的重回到我的脑中。事实上东方和西方次元世界的时间差非常大,刘老六说我在这边一年,他们那边也就过去了一天,我的记忆模式和那天基本保持一致。

    这十六年来零星的记忆碎片被我重新组织梳理,让我对这个次元和本国的文明有了一个概括的认知。这个认知不算太全面,但基本能保证我不会再丢人了,比如我现在清楚的认识到,在公众场合脱裤子呲老爹大腿是不对的。

    正暗自为自己这么些年闹出的笑话又觉不好意思又觉有趣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个女仆打扮的胖女人走了进来。

    我回忆了一下,想起这胖女人是我的贴身女仆。其实庄园里有大批的年轻女仆帅气男佣,可是没人愿意选一个废柴傻瓜当主人,就算我的身份再尊贵也没用,他们和我的父母以及那些外人一样,对我都失望至极,除了失望还有因失望而生出的厌恶乃至恨意。

    看着这个胖女仆,我不禁有些感动,或许你是因为条件差,没有更好的主人挑选你,所以才会选择服侍我的,但你既然能陪伴我这么多年,我就会把你当做自己人,今后等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这个陪了我十六年,忠心不二的忠实女仆,哦不,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女仆,你是我的朋友,我阿尔卑斯—闹春的朋友!

    “瞅啥呢瞅?咧个嘴傻笑,还嫌自己不够傻吗?姥姥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伺候你这个废物,都不如让我去工厂拉煤做苦力!哼,不管怎么说总算等到你成年的日子了,今天看完你的笑话,老娘就算正式交差,拿了一次性报酬之后也当主子去,找几个下人,好好把这几年和你这傻子受的气发一发。”

    我都傻眼了,这娘们儿干嘛呢,一进门就傻子长傻子短的,不会是说我呢吧?

    胖女仆推着一辆盛放着衣服和早餐的家务车到我面前,绕过来就给了我一脑勺儿:“看看看,就知道看,不会说话的傻子,看什么看!”

    这尼玛,欺人太甚了啊,我还当你是朋友呢,原来是个不守职业道德的败类保姆,我还以为只有基础世界才有这种人呢~我爹呢?我妈呢?这么些年就没觉得不对劲儿,在我房间安个监控啥的,好好看看你们的宝贝儿子受了多少的羞辱虐待。

    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啊,刚要张嘴回骂,胖女仆抓起个面包,一把塞到我嘴里,把还没出口的话也塞了回去。

    胖女仆从我嘴边把没塞进去的半截面包撕掉,就着牛奶两口吃了下去,然后一拍家务车:“别发愣了,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赶紧吃完东西把衣服换好,全国的人可都等着看好戏呢,呃哈哈哈哈~~~~”

    胖女仆大笑着走到门口,拉开门的同时收住了笑声,触电一样的一哆嗦,同时对门外鞠躬:“夫人,闹春少爷刚吃过东西,正准备换衣服呢。”

    夫人?难道是…妈妈?

    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道:“你又拿少爷撒气了吧?”

    妈妈,是妈妈,只有母爱可以跨越空间规则,感应到孩子的委屈和痛苦。

    上辈子就没享受过母爱的我,顿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妈妈,伟大的妈妈,英雄的母亲~这么多年,你一定对我失望过心痛过,但我知道你从没放弃过对我的爱。

    妈妈,我已经觉醒了,绝对不会再让别人用旧眼光看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你因我而失望心痛,妈妈,我一定会让你骄傲的,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妈妈!

    “行了,没留下外伤就行,本来就够丢人的,可别再失了体面。”

    “放心吧夫人,我从来只骂不打的。”

    “退下吧,我有点闹心,也来骂两句撒撒气。”

    妈…妈哒!

    这一定不是亲妈,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拿我当什么啊,撒气桶吗?!

    胖女仆退了出去,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走了进来,她小心的向门外看了看,才放心的关上了门。

    我还抱有一丝的希望幻想,希望她只是迫于外界对我的态度,害怕影响到家族的声誉,才不得不对我摆出疏远反感的姿态。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的眼中不可能会如此莹润,不然她的面容不会如此绯红如霞,不然她走向我的脚步不会如此的急切~

    “滚一边去,碍眼的东西!”

    我刚刚做好投入妈妈怀抱里的准备,她却一把将我推开,来到了我身后的落地窗前。

    我傻傻的看着这个生我养我,和我有些几分相似的贵妇人,她拉开销栓,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落地窗抬了起来。

    肆虐急劲的风雪顿时涌了进来,面对冰冷刺骨的风雪,我和我的妈妈都浑然不觉,我是因为心寒,她又是因为什么呢?

    “罗~~你来了吗罗?”我的妈妈艰难的支撑着,小声的向着窗外的风雪中呼唤。

    似乎是受到了她的呼唤,我看到一双胖手突然攀上了外面的窗沿,天呐,我的房间在庄园顶层,足有几十米高,谁会顶着暴风雪爬到这里,他又想要做什么。

    见到了那双胖手,妈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肩膀抗住了窗户,弯腰拉住了那双手,把一个留着金色中分短发的大白胖子拉进了屋里。

    看到这个人的脸,我差点让嘴里的面包给噎死。

    这特么不是罗胖子吗?!

    虽然发色和眼睛的颜色变了,皮肤也白了很多,容貌多了几分这一次元的欧美特征,可我百分之百确认,他就是我的死忠老铁罗胖子。

    罗胖子一进屋,先看了我一眼,还没等传递什么信号,就被我妈…就被伯爵夫人抱住了。

    伯爵夫人在他的脸上胡亲乱啃,嘴里含糊的呻吟:“哦罗,亲爱的保罗,你真的来了,我做梦都在梦想着这一天,终于成真了。”

    罗胖子在伯爵夫人的热吻中复杂的看了我,最后一皱眉,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然后他用力一提,把伯爵夫人抱了起来,大舌头浪迹的说:“我答应过你,今天一定会来找你,我的伯爵夫人,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哦亲爱的保罗,瑞纳公国的情圣,完美的情人,快让我飞上天吧~~”

    “没问题我的宝贝,但你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放心吧,只要你让我满意,我就有办法让那个傻子不会被皇室刺客杀死。”

    罗胖子看着我一咬牙:“那就对不起了~~~”

    说着他就要去脱伯爵夫人的衣服,这么会功夫我真特么被刺激大了,刚刚恢复的神智一阵恍惚,我只觉头疼难忍,抱着脑袋含着面包痛呼起来。

    罗胖子紧张起身:“他这是怎么了?”

    伯爵夫人呻吟:“不用管他,我们继续。”

    罗胖子为难:“花活儿我倒是玩的不少,可当着傻子犯病还真没搞过,这注意力也没法集中呀~”

    伯爵夫人起身骂道:“扫兴的傻子废柴,这种时候犯病,算了算了,不来了。”

    罗胖子急道:“别…别呀,那你答应我的事儿……”

    伯爵夫人起身整理衣服:“放心吧,就算没有你的面子,我也不会让他死在皇室手里,再傻再没用,也是我亲生的呀……”

    伯爵夫人说到这里稍有哽咽,但很快又被决绝之色取代:“好了好了,过了今天也就不用为这傻子操心了。我先出去把人遣开,你待会从正门出去吧,别爬来爬去的,要是害你出了什么危险,人家还不得被瑞纳公国的夫人小姐们生吞活剥了呀~”

    罗胖子嘿嘿一笑,在伯爵夫人丰满的屁股上一拍:“赶紧去吧,回头看我不扑死你的!”

    “坏死了,好了啦,下次让你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拜~~~~”

    伯爵夫人大大方方的离开房间,罗胖子立刻慌了起来,也不搭理我,原地直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宗主这是彻底好不了了,今天一被流放,躲得过皇室杀手也躲不过国王的刺客,更别说外面的世界本来就危险重重,宗主这傻子根本活不下去啊~~~”

    我的头疼来的快去的快,早就恢复了,这会儿终于回过味来,抬手慢慢把嘴里塞的面包掏了出来。

    罗胖子看到我得动作直掉眼泪:“能吃点就吃点吧,到了外面,可没什么好心人会给傻子饭吃……”

    我愣愣的呢喃:“你骂我傻子?”

    罗胖子原地一个大跳,脸上闪过狂喜和不敢相信:“卧槽,宗主你…宗主你会说话啦?”

    “你骂我是傻子…还扑我老母?”

    “我没……”

    我一个飞脚踢在罗胖子下体,罗胖子惨叫倒地,我瞄准他的脑袋抬腿一顿狂踩:“我让你骂我傻子,我让你扑我老母!我让你骂我傻子,我让你扑我老母!!!”

    罗胖子明显和我一样,没有丝毫的昔日修为在身,被我踩的鼻口穿血,可他分明吃痛,却痛快大笑:“哈哈哈,宗主你终于好了,胖子这回就放心了,哈哈哈,我还担心你要傻上一辈子呢,哈哈哈,太好了呜呜呜~~~”

    罗胖子笑着说着,慢慢哭了起来。

    我没有修为在身,平日里又饱受虐待,身子单薄体力不支,踩了一阵就踩不动了,坐在抱头痛哭的罗胖子旁边哈哈的喘气。

    罗胖子哭过一阵,哽咽着爬起来,跪在我身边道:“宗主你真的好啦?还是说一阵一阵的,待会还会变回去?”

    我气息不匀,瞪着他道:“怎么滴?怕我耽误你扑我老母?”

    罗胖子终于笑了出来:“不是不是,只要你能恢复正常,我老母让你扑都行。”

    “呐,这是你说的,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老母住哪,我现在就去!”

    罗胖子坏笑:“我为了早点继承我爸的子爵爵位,十年前就下毒把全家灭口了,你要扑我老母,只能给你几张照片当本子意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