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一百四十七章

缓归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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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许向国的好心情在自家院门口不翼而飞。

    屋里头许家全正在大哭大闹。

    吃了两个肉包子实在吃不下后, 许家全终于想起那一堆好吃的, 兴匆匆跑过来一看, 东西不见了不说, 许清嘉还在分糖。

    那可是他的糖, 许家全顿时充满了怒气值,冲过去抢许清嘉手里的糖盒。

    许清嘉没和他争, 一脸的惊吓:“全子你干嘛?”

    一看里面只剩下五颗糖了, 许家全心疼得红了眼,直接上手抢别人手里的糖:“还给我,这是我的糖,我的。”

    人家哪能让他抢回去,这糖瞧着就是好东西, 她还想着拿回去哄孩子。

    没抢到糖的许家全往地上一坐,抱着空糖盒大哭大叫:“你们偷我糖,还我,都还给我。”

    闹得屋里一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拿眼去看刘红珍。

    刘红珍虽然混, 这点脸还是要的,她可是大队长夫人。赶紧蹲下去哄儿子:“这糖你姐姐分了就分了,你不还有一罐嘛。”

    一句话说得许家全跳了起来,恶狠狠地指着许清嘉:“你凭什么分我的糖!”

    许清嘉委屈:“这糖是二哥的,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送给二哥的谢礼。”

    “是我的, 都是我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的, 没你们的份。”许家全扑过去就要打许清嘉。

    许清嘉面上害怕地往人群里躲, 心里乐开了花,真没想到许家全这么配合。

    众人刚得了她的糖,哪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负。再说了这许家全也太不像话了,什么叫都是他们家的,这话说得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刘红珍身上,一些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刘红珍心虚地泛红了脸,立马上来拉许家全。

    躲在人群后面许清嘉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谁说东西都是你们家的?”

    许家全扯着嗓子喊起来:“我妈说的,我爸是老大,我哥是长孙,家里东西都该我们家的。”

    刘红珍只觉五雷轰顶,万万想不到儿子会把她私下说的话嚷出来。

    嗡一下,人群彻底炸开了。就是旧社会也没有长子继承全部家业的道理,何况现在是新社会了。再说了老许家日子能过的这么好,可全靠着许向军和许向华,尤其许向华。

    大伙儿当面不说,背后可没少嘀咕,许向国命好,三个弟弟,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帮他养老婆孩子。

    可真没想到刘红珍能这么厚颜无耻,竟然还想霸占全部家业。

    院门口的许老头和许向国恰好听见许家全这一句话,两人当即变了脸。

    许向国脸色铁青地大步迈进屋,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这臭小子揭下来扔到地上踩。尤其是村民看过来的目光,更是让许向国无地自容。

    许家康冷笑一声,许老头和许家文脚步顿了顿。

    “我让你胡咧咧。”许向国一巴掌甩在许家全脸上,打得许家全直接趴在了地上,顿时又惊又恐地大哭起来。

    被一连串变故吓呆的刘红珍如梦初醒,眼见着许向国还要去打孩子,张着手就去拦。

    怒火中烧的许向国这一刻杀了刘红珍的心都有,见她送上门,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

    咣一声脆响,打得刘红珍转了两个圈,左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都流血了。

    “你个黑了心肝的婆娘,”脸色阴沉的许向国怒不可遏的指着刘红珍:“看看你都和孩子说了什么,我竟然不知道你存了这么没脸没皮的心思,我……”

    “冤枉啊!”刘红珍立刻反应过来,顾不得脸都疼得没知觉了,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哭:“向国啊,我是那样的人嘛,我怎么会和孩子说这种话。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东西教全子这些话,他一个孩子能懂什么,那人是存心要害咱们家啊 。”

    “嗤”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冒了出来,引得在场众人都看了过去。

    “孩子还不是最听爹妈的话,爹妈说什么,孩子就信什么呗。”阮金花要笑不笑地睨一眼黑着脸的许向国,再看一眼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的刘红珍。

    她男人是副队长,论资历比许向国还高。可谁叫他们家没钱,没法给姚书记送礼,这大队长的位置就叫许向国截了胡。

    刘红珍还见天儿在她面前摆大队长老婆的谱,阮金花早就恨毒了刘红珍,见状哪能不上来踩一脚,她巴不得弄臭了许向国的名声才好。

    刘红珍恶狠狠地瞪着阮金花,猛地扑过去扯阮金花头发:“你个臭婊.子,肯定是你教全子说这话的,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

    阮金花虽然姓阮,人可不软,她有一米七的高个儿,是村里最高的女人,比不少男人都高,较一米五出头的刘红珍整整高了一个头。

    论力气,刘红珍更不是阮金花对手,想打人的刘红珍瞬间变成了被打的。

    只见阮金花一手揪住刘红珍的头发,空着的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大嘴巴子就招呼上去了。

    “别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你。”阮金花瞪着眼,“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想得美。你们一家什么德行,以为大伙儿都是瞎子不成。一家子都属蚂蟥的,趴在兄弟身上理直气壮的吸血。合着光吸血还不够,还想把人连皮带骨头吞下去,也不怕撑死。”

    语调一变,阮金花满脸同情地看着许清嘉,还应景地挤出几滴眼泪:“可怜许老四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养家,自个儿姑娘却在家里被人喊打喊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许清嘉真想为这位大姐疯狂鼓掌,这是被田地耽搁了的影后啊!

    心头大畅的许清嘉努力想着伤心事,她刚装修好的新房,搬进去住了一个月都不到就穿了,霎时悲从中来,慢慢红了眼眶。

    “胡说八道你!”许向国气得脸下肌肉直抽搐,他不是不想阻止阮金花那张嘴,可阮金花被马家人围了起来。三家村三大姓许马纪一直暗暗较着劲,尤其是为了大队长这个位置,没少闹腾。

    许家人吧,倒是想帮忙,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姓。可阮金花那些话说的又让他们心里很是不得劲。许向华会做人,他在城里上班加上经常出差,所以大伙儿会托他帮着买一些东西,许向华从来不嫌麻烦。有些东西他们没票买不到,求到他头上,能帮他总会帮忙想想办法。

    一方积极防守,一方消极怠工,许向国便只能干瞪眼,听着一句比一句诛心的话从阮金花那张大嘴里冒出来,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往外涨。

    “闭嘴!”气得浑身直打摆子的许老头操起一只碗砸到地上,指着大门厉喝:“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是许家,不是你们马家,轮不到你在这撒泼。”

    见许老头涨红着脸,胸膛剧烈起伏,阮金花不敢再闹,万一把老头子给气出个好歹,那她可赔不起。反正想说的她都说的差不多了,怨气也消了,目的也达到了。

    阮金花心满意足地走了,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大公鸡。其他人瞧着情况不妙,也不敢待下去,乱糟糟的打了招呼就走。

    “伯娘。”

    “婶子。”

    ……

    门外柱着拐杖的孙秀花沉着脸对他们点点头。

    “奶奶。”许清嘉和许家康一前一后跑过去扶孙秀花。

    许清嘉:“奶奶,你怎么来了,再春叔不是让您别下地的?”

    “闹成这样,我能不来,再不来,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孙秀花望着她发红的眼睛,扭头对许家康道,“康子,关门。”

    “还分不分了!”许老头抓着烟杆子,低吼一声。

    许向华笑了笑,觉得这村里还是明白人更多点。

    “都围在这干嘛,闲得慌。”六叔公看一眼阮金花,又看一眼许向国,这大队长到底是他们许家的。

    六叔公德高望重,哪怕阮金花还想再挤兑两句,可也不能不给他老人家面子。没事,她不当面说,她私底下仔细说。

    ~

    在同一个生产队里迁进迁出,户口这事儿在村委就能办。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村委,所谓村委,就是一间砖瓦房。里头坐着副队长马国梁,就是阮金花的男人。

    “这是怎么啦,都来了?”马国梁明知故问。

    许向华递了一根烟过去:“分家,把户口来办一下。”

    接过烟的马国梁意味深长地哦了两声,似笑非笑地睨一眼许向国。他没跑去围观,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这家一分,许向国的钱袋子可就掉了,看他以后拿什么钻营。

    想当年,他当副队长的时候,许向国啥都不是。可架不住他命好,几个弟弟都有出息,拿着弟弟的钱他愣是给自己弄了个副队长当当。

    后来老队长出了事,论资排辈该是他转正,偏被许向国截了胡。一打听才知道,许向国给姚书记送了重礼,他娘的,就是榨干了他,他也没那么多钱啊!

    这会儿马国梁看许向华顺眼多了,就冲他把许向国一家的脸皮给扒了下来。这一顺眼,办事的动作就快了:“把你家孩子迁到向党名下?”许向华是城里户口,孩子户口不能跟着他走。两个小的又没成年,不能单独立户,故他有此一问。

    “放在我妈名下,我妈也要迁出来。”要是孙秀花不跟他,许向华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马国梁惊了惊,惊喜的惊:“婶子也分出来了?”那可真是太喜闻乐见了。

    许向华笑着点点头:“还有康子,也放我妈名下。”

    神清气爽的马国梁动作迅速,比许向华还怕夜长梦多的模样,正要盖章。

    “等一下。”

    许向华皱着眉头看向许老头,没完了是不是。

    许老头用力抽了几口旱烟,眼里布满血丝:“我是你老子,你就真一点都不养我了。”许老头越想越慌,每个月十块钱,够干啥,够干啥!

    “十块钱,你每个月再给我十块钱。”许老头咬着牙伸出一根手指头。

    “老头子,你有完没完,老二那十块钱难道还不够你嚼用。”孙秀花气得胸口疼:“这十来年华子交给家里的钱都有好两千了,家里的东西大半都是靠老四置办起来的,他一点都没要。可他还得养着我和康子,你搞清楚,老二寄的那二十块钱,是给我们老两口和康子三个人用的,分一分,每人七块都不到,你拿了十块还不够,还想再拿十块。老四不用起房子,不用养老人孩子了是不是。”

    要不是知道老头子不占点便宜绝不罢休,这点好处她都不想让。可真不能再闹下去了,就算他们不在乎脸面,许向华要啊,跟亲爹吵得脸红脖子粗难道很好听。

    许老头扯着喉咙嚷:“他那么高的工资,哪里不够用了。”

    “十块钱你又哪里不够用了。”孙秀花嚷回去。

    许向华没理许老头,只冷冷看一眼许向国。

    说实话,他真不差这十块钱。之前他就打算按月给每个老人十块钱的生活费。可老头子太让人寒心了,刘红珍把孩子打了,老头见了第一句话是质问他为什么打刘红珍。在他眼里,老大的脸面老大的权威比他两个孩子加起来都重要。

    刚才吵起来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不孝这顶大帽子戴他头上。那架势不像对儿子,倒像是对仇人。他不心疼钱,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许向国拉了一把许老头:“爸,我虽然没老四有本事,可也不至于饿着您。”

    他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已经闹的够难看,现在他就头疼怎么把这件事的影响减小。现在这名声,谁还服他?四月就要评选大队长,虽然最终还是根据上面的意思来定,可要是村民意见太大,上面也得酌情考虑。

    他只想赶紧把这事解决了,让村民别再乱嚼舌头,过一阵风声自然就过去了。老四和他妈的气也该消了,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还真能不管老爷子。

    许老头向来最听大儿子的话,见他使眼色,闷闷地推开他在墙角的凳子上坐了,大口大口的抽烟,神情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