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越陷越深(2)

清汤绵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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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撕扯着亓灏的衣襟,她一边忿忿道:“你刚说过不再惹我生气,果真是不长记性。”

    她刚摸到香囊一角,随即动作停了下来。

    摊开手,她看着手指上沾的血迹,又看看扯着笑,不吭声的亓灏,紧紧蹙眉。

    顾瑾璃咬着唇,低声道:“伤口裂开了,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阿顾,若是可以,我也希望今日是我的生辰。”亓灏握着顾瑾璃的手,眼里溢出一丝悲伤,“我的生日,是四天后。”

    顾瑾璃一怔,“四天后?”

    亓灏擦着她手上的血,轻声道:“四天后,也是我母妃当年下葬之日。”

    “所以,我极少对人提起。”

    “亓灏……”心里一疼,顾瑾璃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

    生辰之日,若在寻常人身上,本该是接受众人祝福的日子。

    可是,亓灏的生辰,却是痛失母妃的日子。

    所以,可想而知,每年生辰那天,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尽管老皇帝会为他铺排庆贺,但那些强颜欢笑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然,八月二十这个日子如此特殊,老皇帝也断然不会忘记它的意义。

    他心里的某个小角落里,确实也藏着贤妃。

    只不过,老皇帝也不过是只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或时间段里,将贤妃从模糊的记忆里拿出来缅怀一下罢了。

    毕竟,他是天子,不可能整日里为一个女人而伤春悲秋……

    顾瑾璃不知该如何安慰亓灏,只能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阿顾,我又救了你一次,要不你再回报我一次?”亓灏敛去眸底悲伤,强笑着转移话题。

    顾瑾璃知道他不想再继续谈论,便顺着他道:“玉佩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回报?”

    亓灏拍了拍床榻,意有所指道:“你说呢?”

    他勾起一抹坏笑,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难过。

    顾瑾璃从亓灏身上翻身下床,冷哼道:“想得美!”

    亓灏支起身子,见她是在拿药粉和纱布,望着她的目光如暖阳一般。

    是夜,南阳王旧府中的某个房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郡主,您快把药喝了吧。”玉淑的丫鬟桐儿瞧着玉淑面色泛着病白,担心道:“都病了好些天了,再这样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那日,因为玉淑的“多嘴……”,惹得陈泽轩罕见的动了怒。

    回去,由于陈泽轩对玉淑的态度太过冷淡,再加上玉淑介意陈泽轩与顾瑾璃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此郁结在心,失眠盗汗,一连几日身子不舒服。

    这要是搁在以前,陈泽轩若是一得知玉淑身体不适,一定会亲自探望。

    而这次,他仅仅是让雷子给玉淑找了太医过来。

    陈泽轩这般“漠视……”,让玉淑有些寒心。

    想着马上就要秋猎会了,陈泽轩必定是要参加的。

    为了让他留在南阳王旧府里陪着自己,玉淑便狠下心来,让桐儿晚上准备了一桶凉水,浇在了自己身上。

    起初,桐儿是万分不敢的,可拗不过玉淑,也只能听从了她的意思。

    一盆凉水浇在身上,玉淑又刻意打开窗,在风口站了好一会,她如愿以偿的感染了风寒,发起高烧来。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陈泽轩就是气性再大,也终究不忍放着玉淑不管。

    加上雷子和桐儿的劝慰,他也就原谅了玉淑。

    馨月对秋猎会不感兴趣,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到人多的地方去。

    她原本以为今年陈泽轩会去,还曾试图求德妃准许她陪同老皇帝一块,可陈泽轩因为照顾玉淑的缘故不能去,所以她也没有理由参加了。

    当然,就算是陈泽轩和玉淑去了,德妃也不会同意馨月的请求的。

    “咳咳咳……”玉淑半倚半坐,接过桐儿手里的碗,又是一阵咳嗽。

    桐儿瞧着玉淑咳得面红耳赤,不禁自责道:“郡主,奴婢那天真不该听您的。”

    望着那黑黢黢的药汤半晌,玉淑低声道:“桐儿,准备笔墨,一会我要给父王写一封信。”

    说罢,她捏着鼻子,猛地将一碗苦药灌了下去。

    “啊?”桐儿不解,拿着帕子给玉淑擦着唇角,问道:“郡主要给老王爷写信,为何不在刚才世子在的时候写?”

    玉淑扶着桐儿的手,一边下床,一边紧了紧身上的外衫,“因为,我不想让哥哥知道。”

    桐儿瞬间明白了玉淑的意思,她点点头,将半掩的窗户立即关上,随后又快速的拿出了纸笔。

    玉淑拿起笔,蘸了一下墨,刚写了几个字,便停了下来。

    桐儿见玉淑迟迟没有落笔,问道:“郡主?”

    玉淑心里有些挣扎,深吸一口气,她继续下笔写着后面的话。

    要说的话不多,言简意赅。

    桐儿站在一旁,自然是将信中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瞪大眼睛,她惊讶的看着玉淑。

    玉淑放下毛笔,将信吹干装进信封,交到桐儿手中,嘱咐道:“这封信,你待会找个机会派人快马加鞭送回南阳。”

    桐儿应了声,“是。”

    将信封塞进怀里后,她犹豫道:“郡主……万一,万一世子知道后生气,怎么办?”

    玉淑咬了咬唇,攥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无尽勇气,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我了解哥哥的性子,一旦是他感兴趣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才可以。”

    “顾瑾琇是亓灏的女人,哥哥不能爱上她。”

    “我之所以告诉父王,也是怕哥哥会越陷越深。”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何况,我们总归都要回南阳的,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这番话后,玉淑的心里少了些心虚。

    摆摆手,她道:“好了,我要睡了,你退下吧。”

    桐儿点头:“是,郡主。”

    行了个礼,她转身离开了房间。与此同时,太傅府里,有人大发脾气,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一地,也有人高兴得忘乎所以,哼着小调,兴奋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