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半决赛

二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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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喝粥口味感觉不对的小天使嘛o(* ̄︶ ̄*)o?

    苏舟笑笑, 曲起手臂秀了一发自己紧实而不夸张的大臂肌肉, 精神满满:“我本来就说没什么大事, 过几天结疤就好了, 没事!”

    “真的没事?”陈清凡又问了一遍。

    “我的身体素质好嘛。”苏舟得瑟回答。

    谁知, 在他的这句话之后,陈清凡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春风和煦笑秒变阎王黑铁盆。

    苏舟本能的抖了一抖, 意识到了不妙:“……舅舅?”

    陈清凡又拉了一把椅子,发出清脆的“咯噔”两声,靠的苏舟的床头更近了一些, 冷声冷气的说:“你没事就好, 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论某些问题了。”

    ……哦豁, 舅舅最喜欢的秋后算账。

    苏舟先是试图岔开话题:“对了舅舅,比赛怎么样?就算没有我和安德烈,应该还有三场比赛能打吧?”

    这个问题也不算是强行扯开话题, 想到这场团体赛的结果,黑铁盆又秒变春风,陈清凡不由露出了笑容:“你的那番话,对那群小家伙还算有用, 他们的斗志比平时高上不少, 程梓睿的两场单打一胜一负,而韩潇的那一场单打……虽然最终还是输了, 但是他打出了3:2的大比分, 决胜局更是打到了24:22才分出了胜负……当23:22的比分变成了24:22后, 韩潇哭的特别凄惨,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因为输球而哭的这么厉害了。”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正因为有了拼尽全力的努力拼搏,输了后的不甘和想要赢球的欲望才会格外的强烈。

    苏舟立马一喜。

    但还没等他喜上三秒,就见陈清凡的脸上又摆出了阎王黑铁盆的模式。

    苏舟捂住伤口:“…………舅舅,我难受,头好疼。”

    陈清凡:“呵。”

    苏舟试图用上拽袖子大法:“舅舅,我刚才起身起的太急,这会真的感觉又晕晕乎乎了。”

    陈清凡:“呵呵。”

    苏舟狠下心:“……舅舅,粥粥难受。”

    陈清凡:“你继续?”

    苏舟:“…………”自称“粥粥”都不管用了,苏舟垂头丧气的说,“舅舅,我明天就去郑重的再对石青道歉还不行吗……”

    这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还有呢?”陈清凡问。

    “还有……”苏舟轻轻的摸了摸眼上的纱布,说,“我挑衅安德烈挑衅的太过分了……过分到把自己的安全都给搭进去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承认我最近太傲慢了……仿佛天底下老子第一无人能敌似的。”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知道这个世界的乒乓球无比弱小后……他的确是多少生出了一些“不把这个世界看在眼里”的错误想法。

    好在安德烈的一击痛击让他及时认识到了这一点。

    然而陈清凡还是不满意:“你口中的‘过于傲慢’,就是针对你擅自改了石青的出场名额,与你过分挑衅安德烈这两件事?”

    苏舟点头,他也就这两件事做的不够厚道了吧。

    陈清凡深深的吸了口气,再问:“除了擅自改名单这件事,和你挑衅过度这件事,还有呢?”

    “还有…?”陈清凡阴沉的脸色不改,他说出口的这两点虽然也在点子上,但明显不是最关键的一点。

    可是他还做了什么……

    苏舟绞尽脑汁,忽然眼前一亮,又说:“我不该瞒着你自己偷偷学打球?”

    陈清凡敲了敲床头的铁架,再说:“这个问题我们等会再说,还有。”

    “真的还有?”苏舟愣,还有什么,让他想想……

    粥粥冥思苦想起来。

    见苏舟认真思索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整个人都愁眉苦脸的,陈清凡的心底又沉了几分,主动提示道:“关于安德烈的这场球赛,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苏舟满脸纠结,问:“舅舅,你难道是想知道安德烈是怎么具体骂你的…?…………这种癖好也太奇怪了。”苏舟小声嘀咕。

    陈清凡:“…………好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乖乖回答。”

    苏舟爽快点头,答应的非常痛快,他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家老爹都不怕,怕的就是这个平常温和老好人的舅舅突然沉下脸没笑容。

    “你什么时候学的乒乓球?”陈清凡问。

    苏舟说出自己早都想好的借口:“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舅舅,你知道我跟足球就像是天生犯冲,怎么努力都踢不好,有一次我泄愤的拿起了乒乓球拍,跟着付费球场里面的人当场学球再去打,之后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每次踢球踢输了、发挥不好了,就去打打乒乓球,球场里偶尔有一些真正的高手,也会指导我一下标准的打球姿势和方法,久而久之,我发现我在乒乓球方面简直是进步神速,也被好多叔叔夸过很有天赋,甚至在家中也会不自觉的练习上几个小时的正手、反手、搓球、拉球的姿势……之前在球场上走神,就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些想不开,明明没有很专业的学习打乒乓球,我的水准却进步神速,但是足球呢?我踢了那么多年的球,却还是这种水平……”

    苏舟自嘲的扯开嘴角,有些失落的抓紧被子:“……现实的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了,不自觉的就觉得有些讽刺,有些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踢球。”

    然而事实是——

    这辈子里,他真的就只打了三天的乒乓球,但每天的训练量却有足足十个多小时,期间除了喝水擦汗,基本完全不休息的那种。

    陈清凡的公寓不小,在公寓内单独开辟出了一间独立的健身房,内部必要的运动健身设施一个不少,而为了不叨扰到楼下的邻居,陈清凡特意买了位于顶楼的公寓,在最上方的阁楼中安装了一个乒乓球台,阁楼的墙角处放着一台自动发球机。

    比赛前的那几天,陈清凡日日早出晚归,而只要陈清凡不在家中,苏舟就去阁楼里自己练球找感觉,以他本身的乒乓球意识以及经验,虽然三天的时间非常仓促,但也足够他多少找回一些熟悉的球感。

    苏舟有着这种自信,若是别人遇上这种情况,或许最少也要花个五天一周才能将球感基本找回来,但对于他而言,给他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很足够了——毕竟对手不是这个世界的顶尖球员,只不过是一群U-16的孩子。

    陈清凡沉默了会,也不知道究竟信没信这个理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苏舟在乒乓球方面的天赋堪称奇迹。

    ……这么多年来让这孩子去踢足球,简直是暴殄天物。

    陈清凡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想上场打比赛,为什么不跟我说,反而是在私下里偷偷改名单?姐姐和姐夫是这种做事偷偷摸摸的人?还是你舅舅我是这种做事偷偷摸摸的人?”

    诶嘿!这问题问得好啊!搞不好他就能变被动为主动,拿回谈话的主动权了!

    苏舟秒变无辜脸,反问说:“我问你了呀!”

    陈清凡闻言一愣,一脸不解问号。

    苏舟特别的理直气壮:“之前我晚餐的时候跟你说:‘舅舅,我代替你们队伍中的某个人上场行不行?我觉得我打乒乓球的水平其实还可以’。”

    “但是你是怎么说的?——‘粥粥别闹’。”

    “我接着再说:‘那我们抽个20分钟的时间打一场试试?舅舅你看看我的乒乓球水平?’”

    说到这里,陈清凡已经回忆起来了,但是他真的以为苏舟不过是在开个玩笑?毕竟在他的认知中,苏舟就是个踢了十年足球的人,哪里懂什么乒乓球啊!

    两人的对话是这样。

    粥粥:舅舅我想替你们队中的某个人上场比赛!打球!打友谊赛!

    舅舅:粥粥别闹。

    粥粥:你要是不信,我们就速度的比一场,你瞧瞧我够不够格!

    舅舅:低头喝粥,吃饭呢,粥粥别闹。

    粥粥:舅舅我认真的啊,你别觉得我在说笑逗你。

    舅舅:好好好,你要是真的对乒乓球感兴趣,等这场友谊赛后舅舅陪你练练,但几天后就是友谊赛了,舅舅这几天特别忙,你别闹啊。

    之后,任粥粥怎样撒泼耍赖,舅舅一律就是一句“乖,粥粥别闹”。

    见陈清凡明显已经将这一段对话回忆了起来,苏舟的小神情得意极了,整张脸上都溢满了光,闪瞎狗眼的那种:“是吧,我明明都很认真的强调过了,跟你三番四次的说过了,但是你就是不信不听,弄得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陈清凡觉得自己也同样无辜极了:“…………”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你吧???

    苏舟继续得瑟:“而且我以前一直是自己打球,会的只有单打,我本来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第二单打B上,毕竟只有第二单打的比赛才是两场单打,可我知道的也只有那个叫做‘石青’的人不想打球,所以我只能代替他选择了第一单打A……”恩,所以你其实还应该夸夸我善解人意哦?

    陈清凡都要被这歪理给气笑了:“听你这说法,你把人家的名字改了,人家还要感谢你?而你没把程梓睿的名字给改了,人家也还要感谢你的不改之恩?”

    苏舟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是舅舅你说的,我可以改天约他们三个一起出来吃顿饭,到时候大家一起分享分享不同的看法。”

    要是跟这个小子说下去,绝对是没完没了。

    陈清凡攥了攥拳头,告诉自己千万别被这小子给绕晕了,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一个问题:“粥粥,对于安德烈的那场比赛,除了你不应该过分的挑衅他,你真的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陈清凡此时的表情太严肃,苏舟也把那份漫不经心的心情给强制压了下去,他又沉下心思考良久,但最终的答案仍是一脸的黑人问号——舅舅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苏舟的表情把他的心思表现的一览无遗。

    陈清凡的眉头皱的死紧,语气也彻底沉了下来:“好,那我现在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你明明有着连赢他三盘的实力,但是你却故意输了两盘,对于你的这种故意输球的行为,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苏舟一脸莫名:“…………为什么我要有什么想说的?”

    陈清凡压下心中恼意,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舟也跟着皱眉:“…我说过了,他骂了中国乒乓球队,而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他骂了你。”

    陈清凡感觉两人的对话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他骂了我,所以你故意输了两局?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和意义?!”

    陈清凡是真的生气了,苏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明白是为什么:“……那种被本以为是弱者的虫子突然反击追上的恐惧和怒意,很侮辱人啊。”

    陈清凡在心底为苏舟找过无数的借口,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铁质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刺啦”声,陈清凡猛地站了起来,对苏舟低吼道:“然而这是比赛!是竞技体育!输球并不可耻!失败并不可耻!你的这种行为的确非常的侮辱人,但蒙羞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陈清凡看着远处的赛场中心,锐气逼人的少年人高举球拍,挥动双臂,他开心的弯起嘴角,沿着场周快步奔跑,活力十足,豪恣不拘。

    陈清凡的眼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湿润。

    可以的……

    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低喃着。

    一定可以的……

    这场业余赛只是一个热身,只是一个开始……

    有朝一日,拥有这样的天赋的苏舟……

    ——击败欧洲乒坛!一定可以的!

    最终获得两个名额的是苏舟与南方赛区第二名的炮灰乙,炮灰乙先生成功实现了逆袭。

    哪怕只是国内的选拔赛,官方还是特地打造了属于冠亚季军的奖牌与奖杯。

    站在场中心搭建出的颁奖台上,苏舟弯下腰,由中国乒协的会长替他戴上冠军奖章,又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巨大奖杯。

    会长笑呵呵,拍了拍苏舟的肩,满脸欣慰:“小伙子,不错,你很不错,等业余比赛完了,要不要来乒乓球职业赛中打拼一番啊。”

    苏舟嘴唇一勾,坏笑一声,小声道:“会长先生,借你手中的话筒一用?”

    会长将手中的话筒给了苏舟。

    苏舟接过话筒,咳了两声,一开始拿着话筒的角度没掌握好,会场内的喇叭顿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电视机前和现场的人们纷纷捂住了耳朵。

    粥粥同样单手按住了耳朵,表情痛苦。

    他赶紧移开话筒,不好意思的再咳两声:“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拿冠军有点激动。”

    苏舟说着没人有办法揭穿的大谎话,装嫩装的特别熟能生巧。

    说完,粥粥伸出食指,高指天空,对着话筒问:“这是什么?”

    现场不少年轻人跟着一起喊:“冠军!第一名!”

    苏舟笑说,嘴角的笑容蔫坏:“不对,这表示我要6的上天。”

    ……卧槽好无耻???

    有电视直播,自然就有网络直播,无数在网络上关注的人们顿时刷起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厚颜无耻的粥粥用双手高高举起了奖杯,一旁的主持人急忙上来,将话筒凑到苏舟的嘴边。

    “我说——”苏舟巡视四周,高扬的眉眼看向镜头,“这个奖杯,是我的乒乓球生涯的第一个奖杯,并且绝对不会时最后一个,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们信我吗?”

    也不管苏舟能不能听到,现场的、电视机前的、网络前的,一堆人小鸡啄米的点着头,满口“信信信”。

    自然,也有不少人一脸错愕,接着有些不悦的拧起眉,本来升起的兴味和好感散的一干二净,只觉得这小子实在太过嚣张。

    粥粥可不管这些人。

    中国乒乓球队员缺什么?

    实力。

    还有呢?

    信心。

    他们的实力不够,他有。

    他们没有信心,他给。

    如果自己先怂了,还谈个什么信心?

    咱们不能怂!硬着头皮比食指,就是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当天,苏舟就发了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微博。

    苏舟两碗粥:【这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头——信我吗:)】

    下面的配图,是他的乒乓球拍,以及崭新出炉的奖杯与奖牌。

    至此,中国赛区的选拔赛全部结束。

    而亚洲赛区的32强比赛,将在七天后正式开始。

    欧洲,德国。

    德国乒乓球队队长,奥古斯特观看了这场比赛。

    他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这位ZhouZhou小朋友的对手,实力实在是太差劲了些。

    这位小朋友得到冠军,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奥古斯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突然又拿起手机,给自己的挚友打了一个电话。

    三声后,对面接通了。

    奥古斯特:“铮。”有了前车之鉴,他这次可没有犯傻,他用着肯定的口吻说,“今天你们没有比赛,你一定看了你的小朋友的冠军决赛。”

    对面用鼻音轻哼了一声。

    奥古斯特的话中带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要回中国了吧?”

    贺铮现在正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他们并不是按照国家就近的顺序依次进行巡回赛的,德国境内的比赛结束后,他们跨过海峡抵达了英国,与英国的诸多强队踢完比赛后,他们再次跨海回到了欧洲大陆,来到了西班牙。

    他们昨天刚和巴塞罗那踢完了比赛,西班牙是他们在欧洲的最后一站,巴塞罗那是他们的倒数第三个对手,接下来的十余天他们还要与位于马德里的两支球队进行比赛,在结束马竞与皇马的巡回赛后,他们即将启程回国。

    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躺在旅馆的床上,他的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袍,开到臀部的浴袍露出他结实的长腿,隐约可以瞧见他纯黑色的内裤与胯部的隆起,他精干的胸膛上带着尚未干涸的水珠,微湿的黑发贴在额角,衬的他的脸部轮廓更加的分明冷酷,他的身前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播放的,正是在中国刚刚发生的亚洲业余乒乓球大赛中国分区的颁奖典礼的重播。

    “你想说什么?”贺铮点了暂停,与自己的友人专心通起了电话。

    奥古斯特先是说:“铮,作为多年的朋友,对于你的小朋友的乒乓球水准,你真的什么也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