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江彦丞的危机

江彦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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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父子情深、家和万事兴?

    通通都是错觉。

    无人在侧的环境下,江彦丞对自己的父亲直呼其名,也不拐弯抹角,仿佛多说一句话他都会觉得恶心。

    江振业长相英俊,身材修长,年轻的时候更甚,虽然人到六十,却没有寻常商人常见的发福的脸和大肚腩,相反,他保养得宜,还能被称之为帅叔叔、帅爸爸,拥有一大批天真无邪的吃瓜路人粉。

    江彦丞的相貌,与江振业有几分相像,与成玲玲也有几分相像,他站在那儿,便仿佛是江振业和成玲玲的亲儿子一般。

    然而,江振业的精神气明显大不如前,各种药物治疗耗光了他的头发,他全身上下的身体机能也早就有问题。所以,此刻他偎在沙发上,看起来像一个可怜的、被亲生儿子威胁的老人。

    小成,我说过,我会弥补你。江爸爸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江彦丞一听他说这句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像是生吃了千万只蛆虫,幸好嘴里有烟。

    江彦丞眯着眼,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茶几:要死的人了,恶心的话就少说两句,保你的命,也保我的命。

    江振业笑了起来:人年轻的时候,难免会做错事。你妈妈又太倔强,要不是她坚持带你走,我们父子的关系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境地。

    江彦丞的眼神里顿时只剩冷意,还有一种可以称之为杀意的东西:别提我妈。

    江振业也不是寻常角色,到了这个时候,看似生死都由他人掌控,他却还能镇定自若,盯着江彦丞,笑道:毕竟她是你我父子之间绕不过去的坎,总是要提的。

    绕得过绕不过,你都没资格提她。江彦丞不为所动,看了眼腕表:五分钟了,你大儿子和小老婆可能等急了。废话不多说,两个条件,办得到,我给你配型,也能给你送终,或许你还能安稳度过晚年。

    江彦丞把话说开,说到了生死,全无耐性。

    江振业还是那副样子,笑着说:说来听听。

    江彦丞把烟按灭:第一,汀兰庄园,还给我。这庄园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第二,江氏集团给我,你退下来,以后我来做主。

    江振业脸上的笑意僵了:你是想让我一无所有。汀兰庄园和江氏集团,是我的全部心血。

    是啊,一个代表了名,一个代表了利,江爸爸的全部就这两样。没错,我回来,就是来拿这两样东西的。我说过,该我的,还给我,你的残破身躯、肮脏灵魂,我全无兴趣。江彦丞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要走。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江振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道。

    汀兰庄园,这座宅邸是锦城谭家都会屈尊来借了办婚礼的地儿,已纳入文保建筑之列,可想而知有多金贵。而江氏集团,那是江振业得以跻身富豪榜榜首的缘由。

    这样两个地方,就算是江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也不敢开这样的口,说自己一定拿得下。

    今天,刚才,一分钟前,江首富的小儿子口出狂言说,他为这两样东西而来。

    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九岁,而我三十岁才有了江氏集团的雏形。你不像你阿姨说的,只是个国外混不下去的杂碎。江振业一针见血,你把东郊那块地的项目给了谁做?你早就在谋划这一天了?

    江彦丞的脊背挺得笔直,听了江振业的分析,他回过头来,脸上一点不见被揭穿的惊慌和无措,目光沉沉地扫过江振业的输液瓶,似笑非笑:江爸爸,千万别这么说。真得感谢阿姨和你的狗杂种死成那副德性,感谢你病入膏肓,要不然,我还真就是个国外混不下去的杂碎。

    忽然,江彦丞笑容一收,整个人阴沉不见底:项目给谁你管不着,临死还惦记着生意呢?两个条件尽快办妥了,我接受你的垂死挣扎。否则,我这国外混不下去的杂碎,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说完,江彦丞大步朝休息室的门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冲江振业笑了,还是阴沉沉的:对了,爸爸,你小儿子现在可不希望你死,还等着继承家产呢。你大儿子恐怕是特希望你早点死,不然他从哪儿继承家产去?你小老婆跟你的时候没名没分的,你猜她现在是希望你死,还是希望你活?啧啧,真是家和万事兴哪。

    大门拉开,江彦丞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把江爸爸一个人丢在休息室内。不到三十秒,休息室的门又打开,江爸爸的大儿子和小老婆走了进来,带着家庭医生和营养师一起,给江爸爸忙前忙后,真应了江彦丞那句话——家和万事兴。

    走出休息室没几步,江彦丞忽然警觉地回头,身体的所有机能时刻保持警惕状态,他以为是有袭击。然而事实证明,的确是有袭击——他被人从背后搂了腰。

    玩儿偷袭啊?看着腰上圈着的那两条细细的胳膊,江彦丞停止了所有戒备的本能,连声音都瞬间柔了下来,宝宝怎么知道老公想你了?嗯?

    谭璇被他从背后转出来,笑眯眯道:我就是知道呀。其实是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你跟人走了,想看看你是不是玩儿什么花招,偷偷和小妖精们约会呢。

    江彦丞盯着她的笑脸,他也早就笑开了,却没在这儿碰她,四下看了看,把谭璇带进了楼梯口,低头道:宝宝,这儿没人,让老公亲亲。

    他说亲,马上就吻下来,却只是吻,没半点别的动作,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偷偷摸摸,却一点都不猴急毛躁,吻得纯粹且自然。

    只亲嘴,不准再动了,我妆花了怎么办?谭璇被松开嘴时,先一步说道。

    江彦丞笑:老公不动,昨晚吃太饱,到现在还打饱嗝呢,满嘴螃蟹香……

    江彦丞!谭璇忍不住喝住他,太不要脸了这个人,说话老是这样,怪就怪她听得懂,不然谁理他。

    好了,好了,老公不说了。江彦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忽然道:谭宝宝,过来让老公抱会儿,老公又没电了。抱五分钟,充个电。

    好吧,五分钟哦,不能再多了。谭璇很爽快地往他怀里一扑,尽量不让自己的妆弄脏彼此的衣服,很乖地任江彦丞抱着,他的唇抵着她的发顶。

    谭璇不知道此刻江彦丞是什么脸色,她也没抬头去看,一句话都没问。

    她其实知道那个休息室里都有谁,江彦丞从进去到出来,跟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但是她从江彦丞妻子的角度,也就只剩下心疼。

    江彦丞很少说累,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撑得住,台上台下、人前人后,泰然自若。最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休息休息——抱着她,就算是休息了。

    谭璇偶尔会产生错觉,在她的面前,江彦丞其实也一直在绷着,他说话绷着,做事绷着,睡觉绷着——只有做噩梦的时候,他才是真实的,因为他没法再伪装。

    就像今天早上从噩梦中醒来后,他久久回不过来,那时的他,是不是最真实?

    抱了不到两分钟,谭璇的手机忽然响了。

    哎呀,充电断了……谭璇从江彦丞怀里出来,拿出手机一看,是宋世航。

    我接个电话。谭璇说着,接通了电话。

    胖七,你在哪儿呢?宋世航开门见山地问。

    谭璇听出宋世航的语气挺激动:怎么啦?火急火燎的?

    你不是跟你们家那位在一块儿吧?宋世航反问。

    对啊。谭璇说。

    胖七,听我说啊,你先到宴会厅门口来,我有话跟你说,先别带你们家那位来了。事情紧急,听我的话!宋世航难得用这种命令的口吻。

    谭璇看了江彦丞一眼,还是同意了:好吧,你别神神叨叨的。等会儿见。

    挂了电话,谭璇对江彦丞说:宋世航那边有事儿,让我过去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吗?

    江彦丞摸了摸她的头:老公不喜欢你听别的男人的话。

    说完,他又笑了:行,宝宝你先过去吧,老公去个洗手间就来。

    谭璇垫起脚,仰头主动亲了他一口:我可不亲别的男人,就亲我老公。乖不乖?

    江彦丞舔了舔唇,神色妖孽极了,眼神炙热:小宝宝你走不走?乖到老公不想让你走了……

    别闹,我马上走!谭璇很不负责任地掐了一把他的屁股,转身拎起裙子就跑。

    宝宝你好好走路,穿着高跟鞋呢!江彦丞把门扶住,紧张地低声喊了一句。

    啰嗦!谭璇回头冲他笑了笑,转过走廊尽头,不见了。

    也许是谭璇走路太专注,或者是惦记着宋世航的事儿,压根儿没注意到司徒展悦正贴在墙角,将刚才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等谭璇走后,司徒展悦还是没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无法想象她哥跟谭璇的相处居然是这种画面——

    卿卿我我,动手动脚,腻得要命。

    这不可能。

    那个人,真的是她哥吗?

    想什么呢?

    忽然有人出声。

    谁?!司徒展悦吓了一跳,转身就看见江哲宇站在走道上,带着笑意看着她。

    小悦,你这行为有点过分了,偷窥,不太好。江哲宇笑道。

    司徒展悦被戳中了痛处,忽然反驳道:我没有偷窥,我只是路过!正好看到了而已。

    看到什么了?江哲宇轻飘飘地问,步步紧逼地走过来,将司徒展悦抵在了墙上:卿卿我我,恩恩爱爱,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我们小悦的脸色像是见了鬼?这就不太正常了。

    司徒展悦心跳加速,说不清是因为江哲宇的亲密举动,还是因为刚才目睹的那一幕太刺激,她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情绪已经有点失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不这样……

    这样是什么样儿?江哲宇循循善诱,对待女朋友,不就是那个样儿吗?亲一亲,抱一抱,说几句流氓话,动一动手……

    说着,江哲宇的手在司徒展悦腰间滑动,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扣在了自己怀里:你以为你哥是什么禁-欲的圣人?他没有女朋友,难道也没有男朋友?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挂了虚名的妹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不是!我知道!我都知道!司徒展悦忍不住叫了出来,江哲宇精准地凑过去,把她的唇吻住,一吻即止,却只离开了一毫米,带着热气说话:乖悦儿,别叫,有什么话悄悄跟哥说,哥最疼你……

    离得太近,眼前的人说话太温柔,怀抱也足够温暖,司徒展悦往前再动半寸,就能亲上那个好看的、正在说话的唇。这种将吻未吻的暧昧,让司徒展悦一口气喘不上来,整个人往上拔高。

    可不等她震颤结束,眼前的唇已经再次吻了上来,和她想象中一样的滋味。

    在这半冷半热的两重天里,司徒展悦产生了错觉,仿佛刚才在楼梯口,主动吻上她哥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

    江彦丞去完洗手间,刚站在镜子前洗手,一只手忽然搭上他的肩膀。

    江彦丞双眸一眯,从镜子里,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带着绝不友好的微笑,熟络地跟他打招呼:嗨,william,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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